周掌柜

【1204盛望生贺24h | 16:30】苦酒

cp:江添 x 盛望

破镜未重圆期间

有原文语句

拖后腿学家

  

“外界的注视太杂、闲言太乱、偏见太多,我们的未来太长、阻碍太多、阅历太浅,所以前路狭窄,我们被迫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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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墙上的两排复古壁灯往四周散着暖橘色的光晕,排排过去光笼着光,虽不太亮,倒也有种夜色中星点灯火的美感。目光轻扫过去,也生出种千万盏灯明的错觉。

    

盛望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欧式复古的装潢和刻意制造的灯光效果给这里添上了点儿悲忧氛围,好像坐在这儿的人都该藏着点心事似的,静谧里品上一杯果酒,什么不愉快或悲喜事都借着淡淡的酒气发泄出来,再落笔草草几字,一句话就是一段故事。

   

“我说了这里好吧?”

  

引他来的朋友坐在隔座,伸出手去触碰墙上贴的密密麻麻的便签纸,满墙花花绿绿里还有挺多张照片也一同被贴了上去。“特别安静,而且只卖果酒,”朋友推给他一本便签,另外捎带了支笔,“前几年突然弄了这面墙,特招人喜欢,能揽客。”

   

盛望接过来,没有动笔。他打量着这面挤满了纸条和照片的墙,在这样的安静里突然不知道怎么答话,只低低应了一声。

     

“你看这张照片。”朋友指尖点了点,突然眉飞色舞起来,“我女朋友偷拍的我!”

    

   

  

02.

    

  

  

照片里的男孩趴在桌面上睡觉。阳光从窗户一侧洒进来,和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有种说不出的静谧美好。

    

“他像一场极致美好的爱恋。”

  

旁边别着的便签纸条上只有这一句话。落笔的姑娘文字里该是透着真真切切的心动,文艺清新的笔风卷起独属于学生时代的长风,烈日当空下那份青涩好像闪着金灿灿的光。

  

盛望突然听见了那个夏天的聒噪蝉鸣。

  

   

  

03. 

  

   

  

“你谁,坐这干嘛?”


天生低了几个度的嗓音响起来,化在空气里宛有冰冰凉凉的质感。睡觉时覆在脑后的那只手看着漂亮,睡相也是斯斯文文,谁想开口就是这么句鬼话,盛望哪儿乐意听。

  

大夏天的燥热不降反升,什么少爷脾气都上来了,不堵回去一句他心里就不痛快,下巴抬了抬,也嚣张得很。

  

“我新来的,就坐这了怎么着吧。”

   

  

  

04.

  

  

   

盛望挪眼看向另一张照片。女孩儿穿了件宽大的灰色短袖站在喷泉池边,笑着比一万年也变不了的剪刀手姿势。

  

“穿他的衣服出去玩,夜晚吹来的凉风都是他暖暖的温度。”

  

陌生女孩的字迹娟秀工整,扑面而来的欢喜和甜蜜搅得盛望不敢再看。他怕自己细心封藏的酒酿被人不禁意启封,半成品的酒香溢出来是化不开的酸。一点一点挠着他的心肝,他尽力回避抑制,却还是被撬起了一个口,隐隐约约有那么点蛛丝马迹透了出来,勾着他回忆起一个模糊影像。

    

江添似乎也有这么一件宽宽松松的灰色短袖。

  

  

   

05.

  

  

   

“还有事?” 

  

洗完澡的江添带出一身潮湿热气,搭着毛巾走出来,黑发往下半淌着水,身上那件短袖宽大,锁骨半隐半露,慵慵懒懒朝他发问的时候眉尖微挑,好像看穿了他的犹犹豫豫。

  

盛望还是拉不下面子,谎称喝水下了楼,自知伪装失败钻回房间。面子和题目二选一实在太难,做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心理建树才下定决心跑去开门。结果就见江添面无表情站在门口,吓了他一跳。

  

诶,站我门口干嘛呢。

   

“守株待兔。”

  

  

   

06.

  

   

  

盛望一连略过几张照片,目光落在一张画了小人儿的便签纸上。脑袋圆滚滚的小人儿被一支羽箭当胸刺穿,旁边涂了个碎成两半的爱心,还有两行潦草的配字。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一起了。只有我知道,其实我们连暧昧都算不上。”

  

大抵世上的难过都是相通的。盛望想。不甘心也是相通的,他也有过这样的感觉,羡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等同于一支支羽箭,来自外界的不符实际的羡慕堆砌久了,委屈也逐渐涨上来——凭什么我们不能像他们以为的那样熟。

   

   

   

07.

  

  

  

“他们都觉得我跟你很熟。”

  

盛望身子半瘫着,脑袋侧枕在车窗上,时不时被颠得轻轻摇晃。带着鼻音的嗓音沙沙哑哑,自喉间冒出来突然就变了味道。阖着双眼,竟然生出了丝丝点点的委屈。

    

江添听着他掰指头数出来的人,听他话音稳当好像不带丝毫醉意的嘟囔,不自觉地就看了很久。盛望被车窗外的灯光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好看的眉眼有一侧隐匿在了车内的昏黑里,整张面庞瞧不太真切,却独具能要了人命的朦胧美感。

      

他的话被盛望打断,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喝醉的盛望。会小声嘟囔,有时候显得醉极了,有时候又好像清醒得不得了。

  

“我病得这么难受,你连药都没给我带。”

  

  

  

08.

  

  

  

盛望看见一张明显区别于其它的照片,应该是一张摄影练习。照片里是一条古朴脏乱的小巷,穿着风衣外套的男人背影混合在整张照片的灰调里,被上方从暗沉沉的阴云里透出的一点月光衬得凄清寂冷。

   

“在陶老师指导下完成的第一张令自己满意的作品,感谢陶老师。”

   

说来也有些好笑,他留在江添手机里的那段背影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09.

  

  

  

“这破路坑坑洼洼的,但我刚刚走得很直,你看见没?” 

  

盛望被光拉长的影子投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间或被路上的石子挖去了影子的一个角。身上带着酒气,路却是走得很直,腰板正得很,走出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

  

哪里像个醉鬼。

  

江添举着手机跟拍了二十分钟。他好像很少付出这样的耐心在一件没有什么意义又无聊至极的事情上,对着盛望却好像有着很高的忍耐度。不知道是因为他喝醉了,还是因为他是盛望,总之他好似无奈地配合着他,纵然觉着蠢,但他还是照做了。

     

“我信了你是真醉了。”

  

  

  

10.

  

  

   

朋友指着一张便签朝盛望道,这字迹看起来真像我高中后桌。

   

“我的陈先生总喜欢偷偷爱我,为我做了事情从来不说。我亏欠他太多。”

  

粉色的便签左下角涂鸦了一张课桌。不管什么时候,从爱人口中说出的“先生”总是很温柔,也无论过了多久,一张课桌都可以轻轻松松牵扯起太多的回忆。

  

盛望也有这么一个偷偷爱他的人。

  

  

   

11.

  

  

   

“是你找的么?”

  

盛望就是要明知故问,他就是想看看江添会坚持闭口不言多久。以为自己这事儿做得多天衣无缝,可盛望眼尖,照片里那点蛛丝马迹真躲不过他。想装不知道,没门。

   

他之前没有想到过,江添会为了他找人帮忙费一番周折调来监控。这般上心倒也算了,偏偏瞒着不说,这让盛望一腔暖意憋着没处泄。他点开照片,手机屏幕往江添面前推了推。

   

“你再说,是不是你找的人?”

  

  

   

12.

  

  

   

朋友突然笑了一声,看着一张照片里审美可疑的运动会接力服就想起来什么似的。

   

“运动会衣服真是太!丑!啦!这辈子不穿第二次!!”

  

少见的欢脱语气在一众记录心事的便签纸里显得单纯可爱。盛望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雀跃欢快的心情了,玩笑话也说得少了。那件确实不大好看的运动会服装被他压在了箱底,算算除了那次运动会,他好像还真没再穿过一次。

   

他在想,那件衣服是不是落灰啦。

  

   

  

13.

  

   

  

“所以我有一点想穿。”

  

逗趣心理作祟,盛望自个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逗江添就是有趣。他不想穿,自己就缠着他穿。江添也是真受不住高天扬的审美,任由盛望如何撒泼打诨,咬死了不松口。

 

他向来不乏毅力,原也备了满满当当的信心,未料却在盛望轻轻一个字下就举旗投降,坚兵败北。

  

“哥。”

  

  

   

14.

  

 


灯罩里笼着的火光突然跳动两下。

  

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酒。玻璃杯映出的酒液色泽非常漂亮,明艳艳的颜色勾着人,轻轻晃动酒杯时溢散出香气来,堵了满腔的酸酸甜甜。

     

樱桃养人,樱桃酒自也不输。他不知道今天这杯酒下肚是甜腻还是辛辣,只知道往常总是两者相伴,甜里混着苦,苦里头掺了星星点点的酸。就像牵起来的手得松开,未尽兴致的亲吻得中断,爱意绕在舌尖打转儿,绑在两人之间的绳子还没系牢,一场来势汹汹的浪涛就能把人冲散。

       

他从前以为捅破那层缝缝补补的窗户纸是困难,心怀不轨暗自肖想是不堪。于是他自我逃避,以一种笨拙而又直接的方式逃开他,然后发现没有他的班级是煎熬,见不到他是折磨。他又以为这就是苦——直到后来面对层层压力他喘不上气,他和江添被迫分离,他才知道那其实是酸。

  

辛苦、纠结、多思多虑。暗恋是酸味儿冲天的。

   

压抑、隐忍、镣铐束缚。苦味儿都浓,只消稍稍尝上一口就容易崩溃,舌尖打颤,干什么都小心翼翼起来。恐慌时间一长,他竟也有种错觉,就好像他的所有过往甜蜜都是偷来的。

  

连仲夏夜晚里他所记得的那个吻,都像是从别处偷来的。保质期一到,酸甜渐渐渐渐变成了苦,就要把甜蜜还回去了。他从前不肯轻易松手,总觉得前方还有千千万万盏灯,火光微弱却也足够了,什么破事儿也阻碍不了他们,他想再存着点希望。直到樱桃彻底变质,铺天盖地的苦侵袭了味蕾,他就忍不住想掉眼泪。

  

他看见千千万万盏灯都灭了。

   

  

  

15.

  

  

  

“因为我会觉得我疯了。”

   

盛望没有过这样的心动,小心翼翼的亲吻像是要将自己揉碎了融入他的骨髓中,四肢百骸流淌的都是未曾言明的喜欢。温柔化进投来的月光里去,分明是清冷的色调,却热得有些不像话。

   

他们气息缠在一起,节奏混乱,压抑不住任何情绪。藏不住了。盛望想。要藏不住喜欢了。

   

“哥,你心跳跟我一样快。”

  

   

  

16.

  

    


是疯了。

  

盛望突然有些喘不上气。

   

刚分开时脑海里的江添,是激流卷着浓烈,来势汹汹霸占他的大脑,怎么也不罢休。后来想人也是淡淡的,脑海里有那么一块儿地方蒙上了雾气,旁人瞧不真切,自己也看不太真。

  

他以为他什么都不想了,没有什么能再压垮他了。

  

可是他今天看见了这面墙,看见便签纸条短短字句和张张照片里承载的陌生心事,他突然觉得这些都很熟悉。他看着数不清的便签纸条,就好像和数不清的人有了同样的心事,尤其、特别是这张,隐匿在花花绿绿里只露出一点面目的黑色便签纸,和纸面上蓝色圆珠笔勾画出的线条。

  

什么字也没有留,只有一个易拉罐的线稿。罐身上的旺仔小人用那双大眼睛看着盛望,头发的线条勾得有些乱。

  

画技不精湛,盛望想。他觉得这是江添,他在想他临走前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抽了张便签纸,又觉得那些花花绿绿在荼毒他的审美才挑了纯黑。他在想江添是不是有很多话想讲,却也和他一样突然什么都说不上来,这般那般都堵在喉咙里,只能落笔这样一幅画——简简单单的线条,看着清清爽爽,但是太重了。

  

想念太重了。盛望建好的堤坝突然被冲垮,他好像被人折下肋骨做酒,疼痛促他弯了脊梁,他只得向想念投降。

  

酒太苦了。

   

  

  

17.

  

  

  

“盛望?”朋友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怎么突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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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老师们大腿。

想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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